水牯在大雁背上恢复过来后,起身拉出留在大雁体内的男根,抓起枕巾擦了擦下面,就乖顺地趴在了大雁的身边,大雁明白水牯的意思——该你上了!水牯的举动给了大雁莫大的慰藉,趴在水牯的背上,大雁一扫心中的屈辱感,对水牯生出亲密无间的兄弟般的情谊:光棍苦,苦中要寻乐!
让水牯粗暴折腾得身疲体软的大雁,怀着纷乱的心绪把那根半硬不软的东西放在水牯股沟的毛丛里来回蹭着,但始终无法使之坚挺。静静地趴了一会后,憾意地翻身下来拉过脚头的被子盖在两个身上,亲密地搂抱着水牯在他的鼾声中踏实地进入梦乡。
睡梦中的大雁或醒于水牯的拥吻,或醒于水牯的压骑。怀着已委身于人的归宿感及破戒后的放纵心理,完全屈服在水牯体下,忍着痛楚任由他在身上尽情地挥洒着激情,在体内畅快淋漓地肆意驰骋。
早上,大雁娘敲门叫他们吃饭时,两人才从睡梦中醒来,阳光已透过窗户的清明纸照进屋内。下床穿衣时,大雁用眼角的余光欣赏着水牯那精壮的身材,以及沿腿而上前至胸间后到背脊的茂密黑毛。
水牯刚开门,大雁娘就热情地招呼他洗脸吃饭,水牯也不好再客气。
在洗漱和吃饭的过程中,水牯乖顺得象一个做错事而又暂时没被大人发现的孩子,尽量回避着大雁的视线,又时而悄悄地观察着大雁的神色。大雁娘还以为他是在为昨晚醉酒而难为情。
自起床后,大雁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追随着水牯的身影,他感觉到自己对水牯萌发了一种莫名的情感。看着水牯乖顺得略显拘谨的样子,大雁不知道他是在为夜里疯狂地做下丑事而懊悔,还是为继续跟他保持这种私密关系而收敛起不羁的形骸,给他一个良好的印象。
吃完饭后,水牯起身恭恭敬敬对大雁娘说道:“伯娘,多谢了!我回去了。”
“谢哪样哦!莫这么客气,二回(以后)多来耍哟!”大雁娘亲切地向水牯道别。
大雁把水牯送到屋外说:“慢走,有空了来耍!”
水牯回过头来注视着大雁温和的微笑和亲善的眼神,感激而羞愧地笑着答应:“好!”
大雁目送着水牯离去,枯木逢春之感让他的心泛起了阵阵涟漪……
大雁娘一边洗碗,一边对大雁说:“昨天刘大毛他们都在掰包谷了,今天天色好,我们也去掰回来,在坡上多一天,就要遭那些背时的雀儿和野物多糟蹋一些!”
“要得,我去掰回来。”大雁虽然感觉困倦乏力,股沟里也象夹了砣什么东西一样走路也痛,但他找不到任何理由要过一两天才去收包谷。回睡屋换带补疤的旧衣服时,悄悄把王道士留下的创伤药涂抹一些在那痛处。
吃着早饭的刘二毛看见大雁和他娘背着背蔸出门,知道他们是去收包谷,看着刘大毛说:“大哥,我去帮大雁他们收包谷。”刘大毛立即支持道:“你去吧!我还想等我们的包谷掰完了,再去帮他们。”
大雁和娘刚到他家在黑山坪的包谷地里,刘二毛就匆匆地赶到了。大雁娘见到刘二毛关切地问:“二毛,你的伤好了吗?”
“好完了,全得(靠)季哥送的药,敷上去当夜就不痛了,第二天口子也长拢了!伯娘,你就莫来掰包谷了,我帮你们收,保证今天收得完。”刘二毛说着就掰起包谷来。
“不要她来,她硬要来,把她没得办法!”大雁带着责怪而愧疚的口气说道。
大雁娘没理会大雁,继续对刘二毛说:“你们各人的都没收完,还来帮我们,叫我们啷个好意思哦!”
刘二毛说:“伯娘,我们昨天收了一大半,今天有大哥和三毛他们两个就够了。”
刘二毛迅速地掰了满满一大背蔸包谷,走出地里找一个土埂放稳,再折回去从大雁娘背上接下大半背蔸包谷,搬到他的背蔸边,取出里面的包谷往自己背蔸里插着堆砌。大雁娘阻拦不住,只好由他堆砌得不能再堆为止:“你伤才好,背这么重啷个要得嘛!”
“我这点算哪样!伯娘您才莫累着了,不要再掰了,就只背这点。”刘二毛看着大雁娘背蔸里剩下十来根包谷说道。大雁娘知道,这寨子上的男人论劳动力,只有蛮牛和他不相上下,使起蛮力来,都能背上三百来斤。
三人背着包谷,回到家里后,在大雁的劝说下,大雁娘也不再犟着要去了。有了刘二毛帮忙,她就不担心大雁太累。
再去包谷地里的路上,刘二毛无话找话说,大雁礼貌地回应着。听着刘二毛说话,大雁仔细辨识和回味那话音中与刘幺毛很相似的语气和声线,浮想联翩的大雁有时甚至感觉就是离开多年的刘幺毛回到了他身边。交谈中,不时回过头来看看刘二毛,那五官和神情中依稀可以见到刘幺毛的影子。
游离在现实与回忆之间的大雁,说话时常答非所问,刘二毛并不在意大雁的心不在焉,不时嘿嘿地憨笑着。从刘二毛赶到地头的那一刻起,大雁心里就充满了暖意,他感觉刘二毛今天很兴高,好象收包谷成了一件大喜事。
到了地里,刘二毛与大雁并排而行,专注而麻利地掰着包谷。大雁在掰包谷的同时,视线时常不知不觉地投在刘二毛身上,更让大雁惊愕的是在瞟着刘二毛的过程中,目光往往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他下身,想象着后面的弹性和前面的硕大。大雁带着恐慌和自责:我不得了啦!
刘二毛掰满一背蔸包谷后,放在土埂上,再掰来包谷堆插在上面,直堆到尖尖一背蔸后还听见大雁在地里掰。刘二毛钻进包谷林来到大雁身边,见大雁才掰得大半背蔸,看着大雁有些打不起精神的样子,刘二毛关切地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刘二毛这一问,大雁的脸一下子红了,急忙说:“没有!没有!”随即又马上改口:“可能晚上没盖好铺盖,有点着凉了。”
“着凉了脑壳晕手脚软,你就少背一点。”刘二毛掰了两根包谷甩在大雁背蔸里:“好了,不掰了,你就背这些。”大雁只好跟着刘二毛走出地里。
包谷掰到近处的地里时,刘二毛不再等着大雁一起走,一背接一背的掰好背回大雁家里。太阳下山时,刘二毛背完最后一背包谷,又到地里把大雁那一背包谷接了回来。累得够呛的大雁,也不再客气。
两人回到家里,大雁娘已炒好腊肉,备了一桌酒菜。刘二毛客气两句也不再推辞,与大雁洗脸擦汗后,喝起酒来。席间,大雁娘充满感激地招呼着刘二毛喝酒吃菜,大雁跟刘二毛也不再有隔阂感,开心随意地吃喝着。
吃完饭后,刘二毛起身告辞,大雁娘看了一下刘二毛穿着草鞋的脚,让他等会,刘二毛老实地站在那里看着大雁娘转进睡屋。大雁娘拿着一双崭新的布鞋出来送给刘二毛,刘二毛躲让着不要,大雁娘装着生气地拉着刘二毛的手,把布鞋硬塞到他手里。
刘二毛拿着布鞋,尴尬而欢喜地笑着,略带酒红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处。刘二毛的神情,让大雁的心一阵阵抽搐:第二次跟刘幺毛是在大白天的屋里,当他抱着刘幺毛脱他的衣裤时,就是刘二毛这时的神色!
刘二毛向大雁娘衷心地道过谢后,出门朝自己家里走去。心潮涌动的大雁机械地站起身来,木然的目送着刘二毛离去,连一声客气的道别都忘记了。
秋色把连绵的群山涂染得五彩斑谰,莽莽苍苍的山林点缀着一束束、一团团、一片片的淡黄、金黄、殷红、赫红。大山深处的秋天没有一丝萧瑟凄凉,有的是成熟、丰厚、美艳。
山林中的柿子、板栗、核桃、弥猴桃相继成熟,靠山吃山的光棍们穿巡于一道道山梁、一道道沟壑,充满喜悦地收获着大自然丰厚的馈赠。
狗儿欢快地跟着豹子在林间学安套,时常惊喜地发现成熟的山果:包裹着板栗的刺球已变得金黄,大张着口露出里面油亮的板栗;熟成褐色的核桃球挂满枝头摇摇欲坠;青中透着橙色柿子吊得树枝都快断了;毛茸茸的弥猴桃一串串挂满了藤条。
山果的诱惑让狗儿顾此失彼地淡化了安套,走在林间,眼睛少于搜索地面的脚印,视线多是在林中穿梭。豹子虽然不太在意这些山果,但看见狗儿惊喜兴奋样子,也随同他兴高彩烈地贪婪地采摘。
山果成熟的季节,是捕捉果子狸的大好时节。果子狸特别喜欢吃柿子,豹子和狗儿在采摘柿子时总要在树上留下一些,然后在树下安套。
狗儿和豹子忙着把山果和猎获物往家里背,蛮牛除了要种秋洋玉和秋荞子而外,还要把吃不完的板栗、果子狸、麂子背到乡镇市场上出售,再买回大米、面条和其他日用品,狗儿妈学着大雁娘做起柿饼来。一时间,大家都忙活起来,也丰盛起来,蛮牛家里隔三岔五地飘出板栗烧果子狸、板栗炖野鸡、青椒炒兔肉的香味。
令蛮牛和狗儿妈稍感不安的是:豹子和狗儿采摘回来的山果卖了后豹子分文不要,卖果子狸、麂子得来的钱,豹子也分一半给他们,理由是他跟狗儿一起捕来的,上山打猎,见者有份。
一天,豹子在三斗坪终于发现了那头在榉木坡出现过的獐子脚印,他带着狗儿兴奋地搜查,仔细地教狗儿辨认,直搜寻到傍晚时分,结果却令他有些失望——獐子已经离开了三斗坪。
在狗儿家吃过晚饭后,豹子说要出去几天,就不带狗儿去了。狗儿当即反对,说什么也要跟豹子一起去,蛮牛和狗儿妈不明豹子的意图,只好劝说狗儿。狗儿见豹子哥不松口,急得口不择言地对着豹子吼道:“你个赖皮!你耍赖!原来你都说好的,在近处教我后,就带我出去!”
见狗儿发火骂豹子是赖皮,狗儿妈给了他一巴掌:“你没得个大小了!我看你才是个赖皮!”
“说话不算数就是赖皮!”狗儿顶撞道。狗儿妈见狗儿居然顶口拗嘴的,又给了他一巴掌,狗儿委屈而倔犟地嚷着:“反正我要去。”
豹子见狗儿这样,只好说出实情:“我是怕你吃不消(受不了),你硬要去,去就是了嘛。”